傍着河堤上的观光路骑行一段,就过了夹河闸直奔大沙河镇的景点之一“盛世梨园”。金黄酥脆的梨子已经被金风熏陶成仙果,有的已经“瓜熟蒂落”,卧在碧草间梨柄全部向上,深情仰望母体;更多的是黄金的梨子在纷披的枝叶间孕育甘甜,单个的在静默沉思,成簇的热热闹闹,皆如金光烂漫的佛陀。登上盛世梨园的全木结构的观景台,梨园顿时尽收眼底,如临沧海,只能看到海水荡漾而不能深入。层层叠叠是交错的枝柯和犹如沙丁鱼群的佳果,枝叶多于梨子,而远处只能看到金色和翠绿的轮廓;近处黄绿烂漫,一派盛世的祥和。站在漆成全部赭黄色的带有宽大顶棚的观景台上,凭栏就能摘到金黄的酥梨,抚摸油绿的树叶。我没有任何动作,我发现,我和梨园里的群鸟进入一个和谐全新的境界里。
也许群鸟把我当成了“稻草人”——我忘情于眼前的美妙,失去了所有的肢体语言,只有眨着的眼睛还说明我不是真正的稻草人。观景台上和周遭的梨树上落下、飞起最多的是麻雀。那只嘴里叼着一条虫的家伙应该是一只公麻雀,我被它的歌唱所吸引。也许麻雀也会“腹语”,它的嘴闭着,可丝毫不能影响它的歌唱。单个的音符不断从它的嘴里飞出,响亮而多情,可能是呼唤爱侣和孩子。大批的飞鸟随着它的呼唤,贴着树梢和从高空飞来,大都停留在纤细的树梢上,随着摇曳的树梢律动和扇着翅膀调整稳定性,几只不堪律动的袭扰,干脆另寻高枝安顿。好长一段时间,大批的鸟儿在那只叫得最响的麻雀旁停下来,又飞走,并没有索要那只嘴里叼着虫子。叼着虫子的麻雀可能焦躁了没有小鸟理它,单个的音符换成繁密的打击乐,一串飞动的鼓点几乎打成金铁交鸣。一只身量较大的麻雀飞过来,接过它嘴里的虫子飞走了。这只清闲下来的灰色麻雀从树枝上飞到我身边的栏杆上,警惕的看了我一回,就张开嘴又叫起来。大批的麻雀飞进来,房梁上、木地板上顿时热闹起来,我成了真正的稻草人。一排支撑栏杆的柱头上居然每个上面都落下一只麻雀,柱头和柱子马上变成缩微的华表,只是华表上面的蹲兽望天吼换成了灵动鸣叫的“老家贼”。一只可能是“百灵”的鸟,落在高出梨树丛林的公梨树上(苏北也把这种早开花,摘取花朵烤花粉的树,叫做杂梨树,它比一般的需要授粉的梨树长得更高大些,叶片更加的深绿;站在高处一望,这种树如同梨树海洋里的“礁石”,有一点鹤立鸡群之感。),好一派清音嘹亮变奏,怕模仿了十多种不同的动物的叫声吧。据说,笼养的好百灵能叫十三口(就是能模仿十三种动物的叫声),可是它们的叫声里多了讨好、谄媚、撒娇、无奈的成分,哪里有这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叫声的成色多彩。两只燕子掠过,轻盈极了,连叫声也如清凉的水滴,一只燕子居然腰部的羽毛是金色的,十分罕见,难道是被金色的酥梨镀上去的?几只蓝喜鹊笨拙的飞过,怎么看扇动的羽翅都有点老母鸡扇动翅膀的感觉。更远处,一对花喜鹊落在树梢上“呱啦、呱啦”的大叫,有点刺耳,但也不难听,百姓可不待见,认为它们叫凶。歌手尚且有天生的“沙哑”派的,天籁有什么好挑剔的。
我悄悄退场,只是把身边的几只麻雀惊飞了。遥想当年唐明皇选择梨园训练乐器演奏人员,是不是也是受“梨园听鸟”的启发?
我选择另一条路返回,才要过沙河大桥,正好遇上侄女程娟和她的婆婆、大姑姐来摘苹果,我也要过一把摘早秋苹果的瘾。随着他们来到沙河水滨的苹果园里,但见苹果累累垂垂。摘取一个套着袋的金帅苹果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撕掉薄塑料袋,痛快的咬了一大口,顿时嘴里充满酸酸甜甜的快美!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