悼敦珍（原创散文）程守忠
2018-03-21 07:25:49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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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了个大早，骑行到丰县城里，与高正东老师汇合，一起去师寨镇前炮楼村。
春分将至，软风拂柳，南雁北飞；杏花绽放，大都一棵独秀；油菜地翠绿染金，分外精神。我和老高哥心情沉重，怎么也不能陶醉在崭新的春光里，因为敦珍哥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骑行了。
从老高哥那里，神交孙敦珍老师。当时只知道他家住丰县城里，丰县中学的语文老师，打篮球，擅长骑行，曾骑行黄山、青海湖等诸地，精力充沛，慷慨大方。未谋面，我的脑海里已经给他画像：高大、健壮、秃顶、胡子拉碴，不修边幅，大大咧咧、性情中人……
2017年8月14日，我们一行六人，自丰县骑行连云港，才见到敦珍哥的真容：清秀、中等身材、偏瘦、健壮、体力充沛。高为亮、许灏做头狼，充当开路先锋，我和常传东大哥、高敬锋弟骑行在中间，他殿后收容。敦珍哥风趣幽默，语速稍快，声音略微低哑，但很有点穿透力，听来亲切熨帖，不自觉间，心灵靠近了，感觉如和老高哥一样亲切。据说一见钟情，是心率接近，脑电波波长相似，所以才初面即如故交。途中，大家一起去看“姊妹槐”，三人嫌远放弃，我、为亮、敦珍哥去了。两株古槐（国槐，老家俗称黑槐树）只剩下粗短的树桩，还长着茂密的新发枝条，结出累累槐米，让人感到生命的顽强和韧性。在追赶同伴的过程中，敦珍哥脚下加力，车如奔马，我使出洪荒之力也追不上。
看邳州的水杉大道，银杏树林；宿高峰头镇，喝先秤好羊肉再烧成汤的大盆汤；过东海县城，就到了连云港。敦珍哥淮阴师院的老同学，已经在酒店摆好了海鲜酒宴，等着我们一行。骑行花果山、海滨浴场等景点后，本来打算接着骑行日照，因一名队友家中有事，而且只有我和敦珍哥愿意继续骑行日照，只好作罢。而今想来，应该成行，如今再也没有机会了——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正东哥与他是淮阴师院的校友，暑假里他们经常打篮球。我们三人一起骑行倒没有一次，我与正东哥是同事，一起骑行此数多，正东哥和他骑行过多次。从连云港骑行回来，我和敦珍哥又骑行了几次，微山湖南阳岛，到皖北大孙集吃地锅红公鸡，去丰县红色老区张后屯等等。彼此相互交流，我们三人的交集多了起来。说近也近，丰县不过一千四百五十平方千米，宋楼中学距离丰县中学十公里多一点；说远也远，前些日子，我们约定，今年暑假环安徽骑行，看看每一处的博物馆，暑假即将来临，而敦珍哥走了。
2018年3月11日九点多，他们一行骑行鱼台，在师寨镇前炮楼村遭遇车祸，敦珍哥遇难，一名队友轻伤。我和老高哥顺着熟稔的道路寻找出事的地点。丰县到鱼台的公路还是老样子，油菜花初绽，柳丝如绦，车轮滚滚，只是没有原来的春风得意。过了师寨镇，就是前炮楼村。我们逡巡好久，并没有找到出事地点，仿佛从来就没有出过事一样。可是，现实是残酷的，问了一位路人，找到了出事地点。
这是一处有点东西错位的十字路口，自西边冲来一辆电动三轮车上了公路，高速运行的小卡车，为了躲避，打方向盘闪避，发生侧翻，正好击中正在往北骑行的车队，路肩下的一个小坑救了这名受了轻伤的骑行者，而敦珍遭遇了不幸。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，除了我们痛彻心扉，我们还能做什么？从这个角度讲，生命、亲情、友情的纽带，甚至不如一颗石子、一株小草长久；不如一次南雁北飞高远。我俩折了几枝丝绦般绿柳，掐了几株金黄的油菜花，做成花束，摆放在斜坡上，老高哥洒酒祭奠，愿敦珍老师一路走好，再无苦难横祸。
我宁愿相信，与生者相隔的有一个冥界，就像一层坚韧的窗户纸，彼此沟通困难，但要真实存在。这样，我们白天在蓝天白云下骑行，敦珍哥就在那一边相随；晚上，他在那边享受冥界的蓝天白云，我们就在梦中相随。
于死者，完成了生命的历程，仅仅是距离的长短差别，早夭和横死，都是生命的选择，几乎没有质的差别；对于生者，不啻天渊之别。寿终正寝，往往称为“喜丧”，大家接受了既定的结局；而中年的早逝，令人不能接受。病死尚可，无人能躲避，而中壮年突然而殁，令人痛断肝肠。白发人未去，年幼者尚小，如此青黄不接、承上启下，大梁横断，如何能令人接受？可是对于生者，除了被动的接受，还能做什么？无非酹酒洒泪，肝肠寸断而已。 愿敦珍哥一路走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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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敦珍老哥
一起骑行汉皇祖陵，左三。
右二 一起骑行连云港花果山，左一一起骑行，去皖北吃地锅红公鸡，右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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