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柄小刀（原创散文）程守忠
2017-06-30 18:55:48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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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曲打来电话，约我去下象棋。
说真的，我不想去。外边下着雨，不适合户外活动，我更愿意窝在家里看看书。我还是去了，老曲说他家里有儿子给他送来的茅台酒。
老曲是个好人，跟我是同学加同事，住在一个小区里。二人对弈，喝茶拈子，茶香悠悠，落子无声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，静谧而安逸，多好；可是他有拍棋子的臭毛病，抓起一枚棋子，“啪啦”一声拍在木棋盘上，差点能把人的心脏给震出来，而且还不停的唠叨：你以为你设的圈套我识不得，我早看见了。我可不是野猪，粘上毛，我就是那猴精。我偏不上当，我不跳马，我飞象……
把雨伞放好，老曲已经在茶几上摆好的棋盘和棋子。我坐下来，他把一盘彤红的苹果摆在棋盘的一侧，泡好了茶。
今天背时，下棋没有一点感觉，连续两盘输给他。他意犹未尽，还想"亦将剩勇追穷寇“，我毫不犹豫的推辞了下第三盘。多没有意思，这一盘他保证让我。
我拿过来一个苹果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：”看看，我不是真心想给你吃，连水果刀都没拿出来！“我叫住他，示意我的钥匙串上有小刀。
可是怪了，刀刃含在手柄里，就是打不开，仿佛焊住一样。他接过去，脸涨成关公，还是没有打开。他找来钢丝钳，要夹住刀头从手柄里拽出来，我没有同意。我这柄小刀是白钢锻造的，很是精致，要是夹出两排钢丝钳口的痕迹，多难看啊，况且，我这柄小刀来历不凡啊。
那天，我带着一马夹袋红富士苹果要到南京出差，到了火车站门口，却发现忘记带水果刀了，看看离发车的时间还早，就溜达出去要买一把。在朦胧的光影里，街角坐着一个早醒的老乞丐。老乞丐向我讨吃的，我给了他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。他谢过后，要给我一柄白光闪烁的小刀。他说：”先生，我拾到这把小刀，可是打不开，给你吧！“”我真需要一把水果刀，可是我也不一定能打开啊！“我接过来，轻轻一拽刀头，打开了。
我合上了，还给他：”你留着把，用得着。“他扯拽了一阵子，还是没有打开。他说：”先生，这把小刀有灵性，是属于你的！“我莞尔：”我知道，你是答谢我送你苹果。“”不是的，先生！我把这把小刀送给了几个人，可是送不出去，没有能打开的。就您能打开，不是属于您的吗！“
我接受了馈赠，要再给他几个苹果和五十元钱。老乞丐拒绝了：”先生，能吃到这么好的苹果，我已经满足了！“我走过去，回来时，老乞丐不见了，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老乞丐一样。
老曲又叫来了三个熟人，一起来品他家的茅台酒，这三个年轻人岁数加起来，也不到我和老曲岁数的总和。下酒菜不多，但很精致，茅台酒也真。喝着、喝着，老曲说起来我的小刀。三个年轻人不相信，就要试一试。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也没有打开，反而累了一头汗。一个说：”老程，什么破玩意。打不开，要他干啥，还不如扔了！“一个看了软绵绵挺稳重较大年龄的，把刀子要过去说：”我看看！“”凭你！我和豹子都拽不开，你有几个头！“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年轻人撇着嘴说。不想较大年龄的，捉住刀头，拉一拉，拉开了。纹身青年抢过去，就削苹果。他大叫一声，他的左手大拇指肚被割开了，鲜血迸流。粘好创可贴，叫豹子的青年不服气：”笨样，看我的！我来试一试刀锋！“削下的苹果皮不到一寸，豹子的手也挂彩了。老曲拿起来，还是打不开。
回到家，我半躺在沙发上，把玩这纯白色的小精灵，很细滑可人。拈住刀头轻轻一拽，打开了。
突然，刀子活了，像一个小矮人一样跳到沙发的扶手上，说：”老程，咱们有缘哪！你要是不给老乞丐苹果，你也得不到我的。我虽小，也属于利刃。我只向心平气和的善良人折腰。你输了棋懊恼，老曲太得意，两个年轻人不服气，我哪能让你们得逞。没有戾气，自然能得到我的信任，我愿意打开自己。我的刀刃很锋利，而且专削破不地道人的手，我是要他们付出代价的！你没有听说戾气伤人吗！伤谁，伤得是自己！我要削一下你的手，也算咱们血肉相连了，我不能白跟你一场！“它扑过来。
我大叫一声醒来，原来是南柯一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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