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一所全省重点高中的学生,面如冠玉,玉树临风;家有套房、有独立的别墅,有车、有游泳池,家道殷实。他是家庭里的明珠,是学校的风云人物。
他是游泳池里的健将,是足球场、篮球场里的猛将,乒乓球桌旁的闯将;钢琴、小提琴、书法、跆拳道、唱歌、朗诵,个个拿得起、放得下;语数外物、史地生政、美术、计算机、通信技术门门好得一塌糊涂;是学生会副主席,校报的社长;荣誉、奖状、证书,一摞一摞的。
他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学生,性如烈火,急公好义。高一下半学期,曾经把来教室骚扰女生的社会小青年打得满地找牙;在公交车上抓住一名不可一世的扒手,据说扒手纵横大半个省城从来没有失过手。
他最愿意上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邓光辉的课,邓老师也特别垂青他这位得意门生——茅永恒,让他担任自己的课代表。
端午节前,他在班里上晚自习,正为一篇文章写不下去恼火,班主任把他喊出了教室。看到自己的爷爷站在教室外,他飞快的跑到爷爷跟前,搂住爷爷的肩膀说:“爷爷!我没有生我爸的气,就是争论一个学术问题。我不是因为争论学术问题不吃晚饭的,我真的不饿……”
……
他爷爷望着他走向教室里的背影,笑着对邓光辉说:“我这孙子啥都好,就是有时候好钻牛角尖,执拗起来,八匹马拉不回啊!”
邓老师上课前,好早来几分钟,信马由缰和学生们谈天说地,学生们的兴致往往特别高,这一节语文课就会特别顺溜,四十五分钟,不知不觉,就过去了。
邓老师提前来到教室,学生已经全部在位子上。邓老师说:“才看了新闻,又有高中学生跳楼自杀的。我想来一个民意调查,当你受到批评、挫折,甚至与同学冲突、被师长责骂、惩罚,有没有想跳楼的念头?”教室里安静极了,学生们面面相觑。“咱们平心而论,实事求是,瞬间有没有这个念头?”“有!”“多不多?请举一下手?”四十多个学生的班级,近有二十个举手的。
邓老师大吃一惊,还是娓娓而谈:“不要说你们,我要是受了严重的挫折,特别遇到不能容忍的问题,也想一死了之。可是再一想,死了能解决问题吗?”“不能!”“我想问大家,如果你跳楼还在半空中,后悔了,怎么办?”“凉拌!我们是不会跳楼的!”此时上课铃响了起来,邓老师大声说:“上课!”“起立!老师好!”“同学们好,请坐!”
下了课,邓老师回到办公室,才端起茶杯,班长一阵风跑过来:“邓老师,不好了,茅永恒跳楼了!”“可能吗?”邓老师跳起来:“为什么?”人已经冲出办公室。“好像和一名学生争论一个学术问题,说着说着,说崩了。我们还来不及拉他,他就跳了下去。有人听到他在半空中高喊‘为啥不拉我?我不想跳楼!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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