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白羽,安徽省砀山县葛集镇人,厨师,善饮,一生走南闯北,见多识广。
到底给多少单位和酒楼、酒店做过厨师,没有人能说得清,就是他自己也不能说明,从皖南到皖北,都有他的足迹。给酒楼、酒店打工,满一年;给单位做饭满半年,必然辞职,任谁也留不下。问其故,他说,一个人能有多少本事,时间长了总有用尽的那一天,就是推陈出新,也往往是旧瓶新酒。食客的嘴吃的是新颖别致、别有洞天的菜肴,时间长了,还不吃烦了。与其被人家辞退,不如另谋出路。
他在皖北一处银行做了半年饭后,要辞职。行长和职工们盛情挽留,哪里留得住。他和行长击掌打赌,他给银行里做最后一顿饭,也是他最后的看家本领——馏象眼;行长请他品酒,如果他品不对,就再做三个月的饭。
职工们看着盘子里的馏象眼,不以为然,还有点好奇。可不就是皖北的扦子吗,就是每一片扦子像极了大象的眼睛,眼眶、眼睑、眼球、瞳仁无不惟妙惟肖。吃到嘴里,麻辣鲜香,滋心润肺,惬意之至。可惜的是,每个人盘子里只有四片。来银行顶替他做饭的刘大印厨师问:“老钟,你不能多做一点?大家都没有吃够。”他望着这位对他甚是恭敬的厨师招招手,附在刘大印耳边说:“每个人盛一大盘子,还能吃出这个味?告诉你,吃不够,才显得好吃、想吃!记住啊,菜宜半盘,汤宜小碗!”
收拾好餐厅,一排酒盅列在桌子上,每个盅里斟半个酒,然后藏起来酒瓶。打开门,把钟白羽让了进来。众人屏气,他拈起酒盅闻一闻,放在嘴边抿一点,咂一咂。放下第一个酒盅,他说:“行长,你还没有忘咱们砀山县的本,第一杯,你准备的是咱皖北的地瓜烧!”行长拍起巴掌,掌声热烈的响起来。国酒茅台、五粮液、西凤、汾酒、宴嬉台、金种子、口子窖、古井贡酒、迎驾贡酒、文王贡酒、醉三秋、双轮酒、店小二、皖酒、金不换、金裕皖酒、九华山、金坛、沙河王等个个品评准确,大家的手掌拍红了。
行长笑嘻嘻的把他领到餐厅的深处,指着桌面上的四杯酒说:“老钟,你真厉害。你要是再品对了我从老家带回来的酒,我一定放你走!”他逐一闻一闻、咂一咂,禁不住大笑起来:“行长,你是宣城人!”大伙都笑起来:“老钟,你神了!”行长乐不可支:“你得细说端详!”他指着面前的酒杯,扳着手指头,如数家珍:“这四杯都是宣酒,芝麻香味我一下子就品出来了,幽雅飘逸、绵柔醇厚、协调自然、余味悠长,小窖酿造技艺谁人不知!这四杯酒,分别是15年、10年、6年、5年窖藏。果然是‘小窖绵柔,江南一绝’啊。”
行长禁不住泪光闪闪,握住他的手:“老钟,你在宣城生活过?”“是啊,我在宣城生活了20年,宣城是我的第二故乡啊!”“二十年,二十年哪!老钟,我在外地工作已经满二十年了!”"行长,敬亭山、柏枧山、水西山、龙须山上,青弋江、水阳江岸边,都留下了我的足迹。我还知道咱们宣酒源自唐代纪叟老春酒,有李白哀作《哭宣城善酿纪叟》诗为证:‘纪叟黄泉里,还应酿老春。夜台无李白,沽酒与何人?’宋末元初,纪氏传统酿造经验在传统黄酒的基础上发展为烧酒,逐渐形成了宣酒独特的酿酒生产工艺。”“老钟啊,还有咱们故乡的宣纸、宣笔、徽墨、木雕、竹编等,也很著名。这样吧,你再留一段时间,你好好的和刘大印交流交流再走,好不好?”刘大印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真诚的说:“钟师傅,您教教我再走吧!我也是宣城人。”他重重的点点头,说:“好吧,为了宣城,为了宣酒,我再留三个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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